第117章 敲门砖

    叶文华拿笔轻敲桌面，沉吟不语，神情就像在读天书似的。
    “强行统一，还是半独立运营，这是关键分歧。”
    赵浩见他们犹豫不决，又使出诱惑牌，表示若签约成功。
    马上投入两千块现金，用于厂房扩建。
    “另外再给你们一台全新的自动缝纫机，省力又高效。”
    屋里一阵躁动，王建国双眼放光，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尤其是自动机，速度更上一层楼。
    王秀兰冷静问，“那条文里写的三年不能与他人合作，你是否能改短一些？”
    赵浩摊手笑说，“三年太长了？那就两年吧，不过分成就降到四成给你们。”
    听到这儿，叶文华火气有点冒，感觉这人摆明在玩扯皮谈判，你退一步就要吃你肉。
    “你这样一来，我们实际拿到的利润，还不如五五开时的多。”
    赵浩挑眉嘻笑，“做生意就这样，看你愿意哪种模式。”
    王建国掏出手，把那协议推来推去，心里纠结不知该如何抉择。
    王秀兰沉默良久，只朝叶文华抛来眼神，想听他最终决断。
    叶文华罕见地露出一丝烦躁，合上协议信纸，挥手道。
    “先缓缓，我们需要开个内部会，不能一拍脑袋就签，这毕竟牵涉到全厂利益。”
    赵浩并不生气，只拍腿长笑，“好啊好啊，随你们，这事越稳妥越好。”
    “我会在村里再等三天，你们考虑够了，再给我答复。”
    几人出得屋门，赵浩走向外面继续转悠，看工厂实况。
    王建国摁了摁太阳穴，苦笑暗叹，“两年五五开，还是三年五五开，哪里看都不痛快。”
    叶文华皱眉低语，“先别慌，咱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也许并非非他不可。”
    王向阳正好路过，听到他们对话，轻声提醒还有一批订单没产能足够。
    如果赵浩能先投钱，也许能立即扩大。
    “这是眼下最现实需求，没钱就只能卡住发展。”
    王建国往洗发区张望，那边也在闹原材料短缺，进补需要一笔不小资金。
    “要是拿到两千块，的确能解一些燃眉之急。”
    叶文华垂眼想了会儿，突然开口让大家下午先别急表态。
    去找张会计要账本看看当前盈余。
    “如果厂子能自筹一部分，或许咱就不用低头受制。”
    王建国一听，立刻跑去雕花屋那边，张会计正坐在小板凳上做账。
    “快，翻翻咱还有多少活动资金，能不能拿来扩建？”
    张会计抬头看他，翻动一本厚账，从中抽出几页数据。
    “目前库存现金大约只有五百多，加上应收账款有一千五，可并没到手。”
    王建国瞄了两眼后直皱眉，喊道“应收账款啥时候收到，不能立刻变现？”
    张会计苦笑，“那些商贩常常拖个七八天才结一次款，而且也有风险。”
    王建国重重呼了一口气，“看来根本不够，要真建新厂，差距大了砰。”
    叶文华听到消息，也陷入沉思，知道如果不问外界融资，可能只能小打小闹，错失机会。
    王秀兰坐在板凳上没说话，脑袋里还盘旋着昨晚王大娘的提醒，扩张越大风险越多。
    “能不能换种方法，稳着来，别一口吞那么多。”
    王建国挠头，用手指在窗台敲打几下，语速急道。
    “可是订单已经趴在门口，不做就浪费，做就资金不足，这不让人抓狂吗？”
    王秀兰迟疑开口，“要不再召集村民众筹一点，不也是办法嘛？”
    叶文华眉头一跳，想到那样一来。
    村民势必索要更多利益分配，内部压力更是成倍增加。
    “群众集资，人家就算一块两块的投，也会牵扯日后决策，很可能吵翻天。”
    王建国摊手无奈，“不走赵浩就只能来这招，看你挑哪个更糟？”
    讲话间，屋外脚步声响起。
    赵浩似乎转了一圈回来，还带着一张自制导览图。
    “我已经量了你们空地，要建新厂最多能扩到这么大，你们觉得如何？”
    叶文华皮笑肉不笑，示意理解，但没答复，干脆找借口去忙别的。
    “咱先别定，等内部意见统一再说，你回去喝口茶休息。”
    赵浩也不多纠缠，反正三天期限在那，他有耐心等。
    中午时分，厂里一部分人回家吃饭，另一部分啃干粮，继续机器轰鸣。
    王秀兰路过洗发区，看见几人在嘀咕，说是不是要打品牌，要不要一起挺这合作。
    她插话问道，“你们怎么想？”
    一个大婶吐掉嘴里噎住的菜渣，随即说。
    “我认定跟赵浩合作，也许更快把货销出去，多赚点钱。”
    旁边一个年轻媳妇提出反对，说与外人合伙终究不踏实，万一分歧就麻烦。
    几句话又转成了一场讨论，让王秀兰心中更明白，这件事已有不同站队。
    傍晚，机房交接班时，不少妇女在厂门口围着议论。
    刚谈完分配方案，又蹦出合作大事，村子仿佛风口浪尖。
    狗蛋瞪大眼看这些人争来吵去，完全不理解他们纠纷，只能抓头发。
    夜幕再次笼罩，赵浩坐在村里院子喝酒，几个无所事事的小青年上前套近乎，想要好处。
    赵浩随口敷衍，指尖敲着桌面，似乎等着一个结果。
    叶文华没邀请他来参加任何会议，只让王向阳过去招呼他晚饭。
    “敬你碗酒，你且安神，明天或后天就给你准信。”
    赵浩微微一笑，用筷子夹起点心，若有所思地回应。
    “反正我时间充裕，倒是想看看你们村一旦规模做起来，会不会乱成一锅粥。”
    王向阳听着不舒服，却忍着没顶嘴，人家有钱可别惹毛。
    隔壁屋里，叶文华与王建国、王秀兰，连同几位骨干，正挤在一起商量对策。
    王建国撑着脑袋，小声念叨“不接受他的合作，我们资金还是缺，订单又大。”
    王秀兰持保留态度，只说要不要尽量缩小合作范围，别把命门全掏给赵浩。
    叶文华双手交叉放膝头，语气低沉。
    “他愿意投钱是因为想得到我们的产能，不签独家就没多少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