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修习，授课（下）

    格桑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从达旦手中逃脱了，她好像总能抓住达旦的软肋，只要稍加动作，就让达旦缴械投降了。假哭这一招也是屡试不爽，毕竟世界上有谁能对美丽的事物“痛下杀手”呢？
    摊上这么位“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的小祖宗，可苦了达旦这样的“纸老虎”了。被格桑那双顾盼生辉的杏眼那么一瞧，她的心都快化成一汪水了，哪还记得起格桑犯下的“累累恶行”！
    正在为宴会忙碌的格桑自然不知道达旦的想法，成功逃离达旦后，她一路杀到厨房。丢下猎物，合上门，系上围裙，动作一气呵成。
    不多时，一位小小“厨娘”诞生了！为了方便下厨，格桑还把长至腰处的绿色“绸缎”收进头巾里，整个人清爽起来。
    “好了，准备大干一场了！”
    依靠咒术的便利，宰杀、放血、剥皮这种繁琐且血腥的步骤通通不需要她亲自动手，施用了一通乱七八糟的咒术后，她最终得到了许多处理得当的绯红色肉块。
    趁着腌制的时间，她把厨房上上下下翻找了一通，挑出自己需要的食材，把它们整整齐齐摆放在案几，以便取用。
    她今天要做的是香辣咖喱煲，配以烟熏鹿肉。一想到待会成品端上桌，众人垂涎欲滴的模样，格桑心情极好地弯起嘴角。
    手上的动作不停，她像个高速旋转的小陀螺，身影鬼魅地在厨房来回穿梭，期间没有真正坐下来休息过。做大锅饭果然还是太累了！
    格桑气喘如牛，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闪着晶亮的光。她背部的衣服已经被汗濡湿了，紧贴在身上，不复之前的干爽。
    呼，大功告成了！这也太热了吧！！她一摸后脖颈，啧，一把水渍。有些嫌恶地甩甩手，她脱下粘上油渍的围裙，转身出了厨房。
    去洗个澡，顺便瞧瞧三个人学得怎么样了！想到这，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不过她可没有兄弟三人“飞檐走壁”的能力，只得老老实实爬楼梯。
    房门前，她先是侧耳细细听了会儿里面的动静，这才抬手敲了敲房门。
    “艾斯、萨博、路飞，我进来咯！”
    她拧动门把手，推门进入房间，三个男孩还维持着她走时的状态，各自抱着本书，认认真真地阅读着，连格桑的到来也没能让他们抬一抬脑瓜子。
    格桑心塞了一秒，随后又恢复成笑容可掬的模样。“咳咳！小鬼们，很认真啊！”见三人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继续加大音量：“吃饭了！！有好吃的肉哦！！”
    “肉！！”路飞眼冒精光，窜到了格桑身边。艾斯和萨博对视了一眼，终究是食物的吸引力大些，两人一致地抛下书，一心扑在接下来的宴会上了。
    宴会才是“灾难”的开端啊！饭厅内满满当当做了几十号人，每个人都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大干一场”！格桑向来有些惧怕这种“抢食”的场面，早就搬着小板凳坐到了角落里，等待好戏开演。
    不知道是哪个起了头，很快，众人都朝着食物一哄而上了。不过，兄弟三人坐的地方倒是和谐得很，鉴于他们的武力，山贼们并没有向他们出手的打算，基本上算是窝里斗！
    一时间，食物满天飞，在达旦之家盘子都是摆设，这不，这些人都是直接上手抓了。可怜的盘子碎了一地，达旦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不许浪费食物啊！！你们这些混蛋！！！”达旦冲着手下们吼道。
    已经失去理智的山贼们哪里还能听得进她的话，达旦显然明白这一点，拿着酒瓶就要出去，眼不见为净！
    格桑见状，跟着她一齐来到院子里，达旦还在唉声叹气，看得出来她很不痛快。达旦一想到自己作为一家之长，这点威严都没有了，就难受得厉害，唉！
    格桑很不厚道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朗声道：“达旦，这可不像你啊，什么时候这么消沉了！”
    “少啰嗦！！鬼丫头！”达旦没有转过身，依旧自斟自饮着。
    “达旦～～”声音甜腻腻的。
    达旦一抖，骨头都酥了半边儿，手中的酒杯差点儿拿不稳。有气无力道：“你就别闹我了，我没事了！你去看看他们几个！”
    “嗨嗨！”见真没什么事，她爽快地走了，待会还得考考他们三个呢！
    就格桑出来那么一会儿功夫，饭厅再也不是以前的饭厅了，地板上到处坑坑洼洼，满是油渍和脚印。
    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避开障碍物，她才刚刚洗过澡啊，千万不要再弄脏了！踏着小碎步，终于挪到了兄弟三人面前。
    看过前面的“惨状”，这会儿再看他们，感觉好多了，毕竟这次只是脸上粘上了黄褐色的汁液。没有弄得全身都是，真的是谢天谢地了！
    她用脚踢了踢“躺尸”的男孩们：“你们快起来啦，我要验收你们的学习成果！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格桑语气阴森森的。
    “不要嘛，格子，就在这里问嘛！！”路飞挺着个大肚子，讨好地笑了笑。
    “好好好！那就在这里吧。”格桑立马放弃原则，一脸纵容。
    艾斯和萨博连开口的意愿都没有，双双朝她翻了个白眼。就你宠他！！
    格桑才不管他们怎么看，一连提了几个问题。艾斯和萨博还好，路飞抓耳挠腮的，就是回答不上来。
    她也没问什么超纲的知识点，毕竟那些书她都看过了，心里有数。见路飞一副想破了头还是不成的搞怪模样，小手一挥跳过他，到了下一个人。
    最让她惊讶的还是萨博，他似乎天然就对文字信息十分敏感，几乎过目不忘，还顺带能提一些十分高深的问题，真是个爱思考的好孩子啊！让她这个做姐姐的深受打击。
    艾斯表现得也还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太感兴趣，有些东西反复提数遍他都记不住。
    就像现在——格桑苦口婆心，一字一句道：“艾斯，你看这里，遇到这种逆时针旋转的上升气流才是寒西流，你说的那种是旋兹流，记清楚了！”
    他烦躁扯扯头发，苦着张脸道：“格桑，学这个有什么用！烦死了！！”
    格桑拉过他的胳膊，直直看进那颗透亮的黑宝石，正色道：“艾斯，不要撒娇！”
    “笨蛋，谁——”艾斯张口就要回呛。
    “不，你就是在撒娇。”她以一种笃定的口吻不紧不慢地下了定论。随后话音一转：“艾斯，我其实很怕保护不了你们——”
    “谁要你保护了，不过是比我大一岁，少自大了！！”自从他们结拜以来，艾斯很少说这么尖刻的话了。
    他很讨厌这样的格桑，总是缩头缩尾的，恨不得把他们三个别在裤腰带才好！他不是不明白格桑想保护他们的心意，只是——为别人活什么的也太没意思了吧！
    她首先应该是一个人，一个独立的个体，然后才是他们的姐姐，格桑好像把二者搞混了。她从一开始就带着天然的善意和他们接触，这不是很奇怪么？
    以往格桑总是对这些话题避而不谈，但今天，艾斯很想一股脑儿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事实上，他也正在这么做。
    格桑几次张口想说些什么，尔后恢复了沉默，嘴巴紧抿，崩成了一个“紧张”的弧度。
    “格桑，我们——作为弟弟啊，也想守护你啊！！别太小看我们了！！”这是第一次，艾斯坦诚地承认她是姐姐，直白得就像他这个人。
    格桑无措地捂住眼睛，泪水不争气地从指缝间溢出，嘴唇轻微颤抖着。原来自己又让他们担心了！
    路飞试图爬起来安慰她，可惜肚子依旧鼓鼓涨涨，试了几次没能起来。萨博看着弟弟的蠢样，弯下身子把他拉了起来。
    路飞感激地对他竖了个大拇指，一颠一颠地跑到还在哭泣的女孩身边。他扒拉下格桑的手，朝她做了个搞怪的鬼脸。
    格桑表情一阵扭曲，最终还是赏脸，露出了一抹笑。犹如迷雾消散的海面，显露出它本来的面目，但不管是汹涌还是平静他们都会坦然接受。
    三个男孩子齐齐松了口气，这一放松下来，才惊觉背后出了一层薄汗。
    格桑歉疚地摸了摸三人的发顶：“抱歉了！不过我还是要说，无论出于何种考虑，那些知识和待人处事的礼仪你们非学不可！”
    “好，说定了！”三人倒是爽快地答应了。既然她这么不放心他们，那就更要好好表现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