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荒南

    我手指着众多的阴阳先生：“你若是不信，可以让他们出去看。”
    说完我率先走到了楚公馆的小溪旁。
    很快林老与几个好奇的道士跟了出来。
    一人拿出罗盘，东张西望时嘴中念念有词：“按照这里的风水格局，宅主人无法封侯拜将，却也是大富大贵。”
    林老笑呵呵说道：“万公子径直来到了溪水边，看样子问题应该是溪水这里了。”
    林老仔细盯着溪水看了一会儿，仍是满面疑惑。
    “远远看不清，可以取点水出来仔细看看。”
    林老听了我的话，果真蹲下身子，用手掬了一捧水。
    将水凑在眼前半晌之后，林老手一抖“啪”将水全部甩了出去，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林老，这水有什么问题？”
    林老的动作引起了旁边几个人的注目。
    “这水中有阴气。”
    一个道士仍不住嘲讽道：“水性本来属阴，难不成里面要有阳气才对？”
    林老狠狠剜了道士一眼，却也没有解释。
    有个性急难耐的道士索性将自己手中的罗盘扔到了水中。
    而罗盘刚一入水，就像热油锅中浇了一勺冰水一样，指针开始疯狂地抖动。
    看到这一幕，楚霏霏一言不发地站在了林老身边，而其他人则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林老苦笑着对我拱手：“阴气如此重的水，老朽只在几座大墓旁边见过，还请万公子为老朽指点迷津。”
    我指着水中游动的锦鲤：“问题出在这些鱼身上。”
    林老远远看了一眼鱼，楚霏霏开口道：“捞条鱼上来让林老看。”
    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听到楚霏霏的吩咐，走近溪水中用手抓了条鱼。
    有人好奇发问：“这不就是普通的锦鲤？”
    我摇摇头：“叫它锦鲤不准确，它马上要成为荒南了。”
    林老问道：“荒南？万公子能否仔细讲一下？”
    “这鱼本来快要死了，可是巧合之下，阴气入体，又吸食了月光之精，因此变异成了荒南。”
    几个道士在旁边小声嘀咕：“荒南？我师门传承数百年，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这种鱼。”
    “某纵观诸子典籍，却从未听过这等东西。”
    “这小子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林老冷哼一声：“看来诸位的记性都不好，忘记了三十年前的旧事了吗？”
    几个年长的阴阳先生当即噤声，而其他人一时不清楚状况，也不再说话。
    三十年前的旧事？
    我好奇看向林老：“三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道人欲言又止地看着林老。
    林老苦笑：“三十年前荆楚一处龙穴附近草木疯长，荆楚阴阳界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祥瑞，只有你爷爷万磐桓坚持说这事有异，劝我们把草木全部焚烧。”
    “可当时阴阳界的人都被冲昏头了，哪能听见去万磐桓的意见？所有人都说万磐桓是个疯子，想出名想疯了。”
    “过了两个月不到，几个坚信那些草木是祥瑞的阴阳先生就没了，这时候大家才想到了万老先生说过的话，赶紧将那些草木焚烧，又将那处龙穴封禁，才安定下来。”
    “因为此事，万老先生一举成了荆楚阴阳界中的泰山北斗”
    几个老道士听到这些话，都不自然地把头低下去了。
    可是我小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爷爷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甚至我六岁那边生病时，还特地跑去隔壁村请了神婆喊魂？
    眼下人多耳杂，有些话不适合问，我只能将好奇埋在心底。
    有个年轻道士问道：“我想问一下万公子，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荒南？”
    我缓缓吐出两个字来：
    “《齐谐》。”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南华经》中记载了《齐谐》。是一本记录了种种怪异事物的书，只是后来《齐谐》失传，根本没人知道，里面究竟写了什么！”
    “你……真的看过这本书？”
    在场众人，惊诧不已。
    就在这时，场中忽然传来“啪”地一声。
    我循声望去，只见刚才捧着鱼的壮汉已经将鱼摔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手嚎叫不止。
    一滴滴暗红色的血液顺着指缝落在地上。
    经过了短短的几十秒，原本人高马大的年轻小伙，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
    我从怀中拿出来一颗佛珠，快步走到他身边，将佛珠按在他的虎口处。
    佛珠上带有淡淡的金光，一看就不是俗物。
    见男子手上的伤口处不再有血液流出，我让他自己将佛珠按住：“你与这颗佛珠有缘，记着经常带身上吧。”
    “刚才被荒南咬了一口，对你的气血有损，回去之后找好点的当归、独活把身体调理一下。”
    男子跪在地上给我磕头：“多谢万公子。”
    楚霏霏忍不住问道：“你刚才救我父亲的时候，为什么不用佛珠？”
    “你父亲只是阴邪入体，用五玉、五芝就可以救治过来，可是这个年轻人是被荒南咬了，如果不用佛珠，一时三刻之内他就没命了。”
    “你……”
    楚霏霏刚张开嘴，我就冷冷打断她：“还是说，你觉得，你爹的命，比较重要？你要是再多说废话，你们楚家的烂摊子就自己解决。”
    楚霏霏显然气不过，胸前一起一伏剧烈抖动。
    林老圆场：“荒南就这么厉害？”
    我解释道：“没错，一旦鱼类有转变成荒南的趋势，本身就会散发阴气，他捧了这么久的荒南，又被咬了一口，长期携带佛珠，才能保命。”
    林老反问道：“你先前说的楚家问题，就是荒南引起的？”
    我点头道：“《齐谐》中记载，荒南所过之处最后都成了不毛之地。”
    林老沉吟道：“那现在楚家这个状况，又该如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