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二 有区别吗

    离开重案组来到医院的林佳，在敲响人民医院院长办公室房门的刹那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她猛然想起来，专门护理吴明的两名护士可是从解放军第509医院临时抽调过来的。作为军人，她们的组织纪律性自然无需担心。虽然仍需要薛梅不时前去安抚薛玉秀的母亲，却完全没必要让薛梅放下正常的工作，只需利用其工作间隙以及下班的时间即可。
    不过，即便这样也要和医院领导打声招呼。以防止因薛梅暂时离岗而发生误会。
    很快与院长谈妥告辞之后，林佳又通过电话与509医院的相关人员进行了协调沟通，之后才返回停车场从车里拎下给吴明买的水果，来到了吴明的病房中。
    一进门就看到吴明背后垫着厚厚的被子，斜倚在床头上，目光正望向窗外。许是没想到会有人来看他，以为又是查房的护士大夫，所以，开门声并没有把吴明的目光吸引过来。
    “感觉怎么样？”
    “你……怎么才来？”
    林佳再没想到吴明看到自己后，不仅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语气中竟然充满了埋怨的味道。于是随口问道：“你觉得我应该什么时候来？”
    “一周之前你就应该来了。”
    哈，这语气，怎么听着其中不仅有怨气，还有点撒娇的味道？难道受了一次伤，住了半个月的院，原来铁骨铮铮的邪神突然变了不成？
    “为什么？”
    吴明看着那个站在一旁角中的值班护士：“赶紧把她俩调走。”
    从这句话中林佳顿时听出来，刚才是误会吴明了。之前那句话中流露出来的并不是什么撒娇的味道，而完全是命令的语气。
    扭头看一眼那位来自509医院，听到吴明的话后，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笑意，却又难掩明显受了委屈表情的护士，林佳一时半会还真猜不出来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吴明对她们不满意了。
    “发生了什么？”见吴明把头扭向了一边，林佳抬脚走到那名护士身边问道：“你能告诉我吗？”
    “林局长，他不让我们给他擦洗身体。还拿……军衔压我们。”
    至此林佳什么都明白了，包括吴明为何会自己一周之前就应该来的话。那之前吴明不能开口话，身体能够动的地方也只有左手，所以没有办法阻止护士为他擦洗身体。
    为什么护士口中的是“军衔”而不是“警衔”？虽然林佳也很好奇，排在“光明磊（洛）”第二位的吴明究竟是什么军衔，可心里清楚这不是她该打听的事情。于是努力憋着笑对那名护士：“你先到外面等一会吧。”
    “是，林局长。”
    护士转身出去，并把房门带上后，林佳再也忍不住嗤嗤地笑出了声。直到病床上的吴明脸色微红怒目而视，林佳才好不容易忍住了心头的笑意。
    “这里是医院，对于病人来大夫和医生的话就是命令，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林佳走过去坐在病床床沿上，顺手从自己买来的水果袋中取出一个橘子，麻利地剥了皮，一边递给吴明一边：“再，现在正是你伤口恢复的关键时期。我想你肯定不想因为不讲究卫生而导致伤口发炎，从而导致你要在医院多待上一段时间吧？”
    吴明倒是没有拒绝接受林佳剥好的橘瓣，伸手接过来一声不吭地吃着，再次扭脸看向了窗外。他当然知道是自己理亏，只是从来就讨厌别人碰触自己的身体。尤其是女孩子，即便是护士也不行。
    “你不让她们帮你擦洗身体，那你希望谁来比较合适？”林佳再次拿起一个橘子，边剥着皮边半开玩笑地问道：“要不我通知钟博士一声？”
    吴明突然转回头来，看着林佳问：“我能出院回家养着吗？”
    这还是自从认识吴明以来，他第一次用这样柔和正式的语气跟自己话。林佳直视着吴明的眼睛，用不容置疑地语气答道：“不可以。前几天首长还在电话中询问过你的伤情，而且再三嘱咐要照顾好你。”微微顿了顿，林佳接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将军城内有多少双眼睛时刻盯着你。”
    看到吴明缓缓垂下了眼帘，林佳换一种语气，如同大姐姐一样对他：“如果你真的不想让两名女护士护理，我可以请示首长，专门给你掉一位男护理员过来。”
    “还是算了吧。”
    见吴明认命般地往身后垫着的被子上一躺，并重新扭头朝向窗外，林佳顿时觉得眼前的吴明哪里还是那个让所有地痞流氓唯恐避之不及的邪神，分明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大男孩。
    “再坚持不了多久，以你身体的恢复速度，想来再有半月体表的伤口就应该能长好，到时你也就能够自理了。”林佳随即对吴明：“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两位护士要被临时调走一位。”
    “有区别吗？”
    听到吴明有气无力的反问，林佳心头的笑意又被勾了起来。“当然有了，起码你有更多独自发呆的时间了。”
    适时把手中剥好的橘子递给吴明，并不适应与异性不是因为工作而独处一室，何况与吴明之间还有那么一点点意思的林佳，刚要开口告辞，去听他吴明突然问道：“那名黑衣枪手招供了吗？”
    “是王洛告诉你的？”
    “我猜的。”
    虽然心中难免有些惊讶，不过林佳还是认真答道：“招认了是其背后组织‘老佛会’受雇于‘山姆大叔的眼泪’指示他前来袭击你的。只是他所知道的仅限于那名CIA间谍的代号，并提供不出更有价值的线索。”
    本以为吴明接下来可能会问一问有关“老佛会”的事情，不想他沉思一会后却转而问林佳道：“邢忠惠子有没有来过？”
    “来过，就在你伤重不治的消息传出去的当天。第二天上午就跑到你家里去了。”
    “后来呢？”
    “她离开你家去了市局，探视邢忠典未果之后，则直接坐车前往松原，现在正与那些曾经受过邢忠典恩惠的家庭联系。”
    吴明点点头，没有继续询问邢忠惠子的事，话题再次一转问林佳：“你那里最近有没有大的行动？”
    “暂时还没有。”
    见吴明问到这里突然住了嘴，林佳的俏脸顿时微微红了起来。她明白吴明这是在关心自己，因为吴明在将军城的职责之一就是要在暗中协助自己的工作，并于非常时期保护自己的安全。虽然知道这是上级的安排，纯属工作上的关心，可是当吴明第一次当面表示出来时，林佳心头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暖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