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八 大相径庭

    当林佳再次回到审讯室，看到覃勇微闭着双眼，面无表情地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的样子时，淡淡地问道：“怎么样，想好了吗？”
    “那属于个人**，我有权不回答。”
    “你同样有义务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再，是你的**权重要，还是你个人的清白重要，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
    闻言覃勇又不话了。林佳却没有再给他思考的机会，而是直接问道：“刚才你和王建勋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是吧？”
    “是。”
    “我所理解的普通朋友的定义是，不过是见面打个招呼，偶尔坐在一起聊上两句，最多不过是机缘巧合下喝杯酒。不可能再有更进一步的交往，彼此之间更不会有借或者送大笔钱款的事情发生。是不是这样？”
    听到这里的覃勇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躲闪着林佳直视过去的目光没有话，只是轻轻了头。
    “好。既然你承认这才是普通朋友关系，那么你给我们解释一下，为何在你贷款买下你妻子古玉父母现在居住的那套房子后的第三个月，会是你口中的普通朋友王建勋替你还的八十六万余元贷款？”
    “我……是我借他的钱。”
    “借条在谁那里，利息是多少？”
    “没有……。”
    “没有什么？”见覃勇再次选择闭嘴，林佳马上道：“我来替你回答。既没有借条，也没有利息，换言之那根本就是王建勋送给你的，是不是？”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直到覃勇额头有冷汗冒出，林佳才语气平缓地：“我不想，也用不着给你讲什么大道理。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要多替你的妻女，你年迈的父母想一想。
    特别是你妻子古玉，不论相貌还是工作都是百中无一的人物，还有你那可爱的女儿。
    可以这样告诉你，如果你选择和政府顽抗到底，等待你的将是漫长的牢狱生活。这一，想必你心里很清楚。到时候，不仅你那漂亮的妻子是别人的，就连你费尽心思得到的价值不菲的家产也是别人的。没有哪个女人会为了一个出卖国家利益的人独守空房，即便她有心，也承受不了社会舆论谴责所带来的压力。
    就更不要你那仅仅十一岁的女儿了，她的后半生势必要在被同学和身边人的鄙视中生活。”
    林佳这番戳中覃勇要害的话，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已经额头冒汗的覃勇，这时眼泪也流了下来。
    “我……我是被人陷害的。”
    显然覃勇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甚至连“陷害”这样的词都冒了出来。
    “那就跟我们你是如何被人陷害的。如果真是情有可原，不是不可以建议检察院对你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我真是被人陷害的，警察同志，都是那个可恶的王建勋害的我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看着泪流满面的覃勇，林佳降低语调问道：“他是怎么陷害的你？”
    “我……我……。”覃勇用力低下头，以便让他那双被铐在身前桌板上的双手能够够到脸和头。先是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又用力搓搓头发，良久才抬起头来：“五年前，大概也是这个时候，我们卖掉结婚时父母在环湖公园旁边买下的八十多平米的婚房，留下装修的钱，又贷了五十多万购置了现在居住的这套房子。
    那时候我和妻子的月收入加起来不过一万出头，而女儿又被送到私立学校读书，突然背上那么多贷款，月供要四千接近五千的样子，所以一时间感觉压力很大。
    第二年初春，好像是正月十六还是十八我记不清了，在一个朋友聚会的酒场上碰巧和王建勋坐在了一起。闲聊之间，他突然问我感觉向阳区的环境怎么样。
    当时我听了难免心中好奇，毕竟我刚刚搬过去，也只有平时与我走得比较近的人才知道，于是就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告诉我，他有个朋友就住在那里。不过，他并没他那个朋友叫什么，住在几号楼。
    随后，有意无意间他又聊起了古董。因为我多少知道一鉴宝的常识，所以那次我们很是聊得来。最后还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你的意思是在此之前，你和王建勋不过是认识，并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
    “是的。因为我经常在他当保安的银行门前找活，偶尔他也会坐我的车。之前不过是见面打声招呼，头而已。”
    “你接着，之后呢？”
    “自那次酒桌上见面之后不过一周左右，我接到王建勋的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到他那里一趟。我问他有什么事，他刚得到一件不错的古董，想请我去给他掌掌眼。
    本来因为来自贷款的压力，我就一直踅摸着来钱快的门路，自然而然就对动不动值数十万数百万的古董动了心。所以，接到王建勋的电话后，二话不就赶了过去。”
    “他当时得到了一件什么古董？”
    “就是卖给周伟的那件铜香炉。”
    “什么？！”
    这实在是太出乎林佳的预料了，竟然在四年多之前王建勋就得到了那只铜香炉。
    “你肯定？”
    “当然。因为当时我一眼就看好那件铜香炉了。心里还捉摸着，若是王建勋不懂行，我就出钱买过来，然后倒卖出去赚上一笔。可是，王建勋开口就问我‘快看看这只铜香炉值不值十万’，一句话就打消了我心中的念头。”
    听覃勇现在的供述，完全与之前所，以及与之前的调查结果大相径庭，林佳心中的疑问不由渐渐多了起来。
    “既然四年多之前王建勋就得到了那件铜香炉，为何早不卖晚不卖，偏偏选择在四个月之前卖？而且，还要当着其堂弟王建功的面演一出那样的假戏？”
    “其中缘由，我也是后来才明白。”
    “后来是什么时候，王建勋那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事情还要从四年多之前的鉴宝起。”
    “好，你接着。”
    “当时他告诉我，他手中还有几件古董，那只赝品宣德炉不过是里面最次的一件。而且，他有一件正宗的大明宣德炉想要出手，问我愿不愿意帮忙。
    虽然我知道倒卖文物犯法，可为了赚钱好尽快还上房贷还是随口问了他一句‘要怎么帮你’。王建勋，只要我把古董送到广西水口口岸交到一个越南人手中，就可以给我一笔不菲的报酬。”
    “具体许诺给你多少钱？”
    “五十万。但是王建勋有个条件，必须让我把房产证押在他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