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重生

    为了我的安全，弘昼时常守着我，弄得我喘不过气来。这个孩子他的活动很是少，我都十分担心他了。失忆后，我一直希望为弘昼生一个孩子，可惜生不了，可是怀了永玖后，我反而不想生下他。可是怀久了，反而对他有了感情，舍不得他。可怜的孩子，额娘真是担心你会不会生下来就命运多舛。
    “坐下，肚子都那么大了，就别乱动了。”弘昼道，“坐着，本王可以给你讲故事。”
    “不，我要出去！”我推着他，“让开！”
    “我不让！”弘昼道，“坐好，已经六个月了，别乱动。”
    “讨厌。”我道，“那边有动静谁来了？”
    “哪里？”弘昼似乎看过去了。
    我马上跑。
    “你站在！”弘昼拉住我。
    “谁让你拉我！”我还没有抱怨完，突然脚一滑，向后仰，摔倒在弘昼怀里。
    “当心！”弘昼道，“别乱跑了，知道刚才多危险吗？”
    “要不是你拉我，我会摔倒吗？”我道，突然脸色一变，“好痛……”
    “难道……动了胎气？”弘昼道，“来人，传太医！”
    弘昼将我抱上床，我在床上挣扎，不久琅玕找来产婆，楚桂儿找来太医，太医给我喝了药后，我就开始生孩子了。
    “好痛……我不生了！”我哭喊，“我……我没有力气了！”
    “主子，这才刚开始啊！”琅玕道，“您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我……我不行了……真的好痛！”我道，“我……我不要生了！”
    “福晋，用力啊！”产婆道。
    “不行，主子根本没有力气！”琅玕道，“主子体寒，器官又受损，身体本来就虚弱，这……这可如何是好？”
    “我不要生了！”我道。
    “主子，您千万不要放弃啊！”玓瓅道，“奴才刚刚派人去找了二阿哥，二阿哥马上就回来了！”
    “永璧呢？”我道，“我……我要见永璧！我的永璧！”
    “主子，二阿哥马上就回来了，您要努力啊！”琅玕道。
    “好……好……我用力……”我真的快没有力气了，“啊——”
    “快啊！”产婆道，“不好，这……这是脚朝下啊！”
    “主子，用力啊！”琅玕哭道。
    “永璧，我的永璧呢？”我问，“他……他回来了吗？”
    “快了！”玓瓅道，“您加油啊！”
    我边哭边生，这真的像过鬼门关一样，很是痛苦。终于感觉身子轻了，我露出欣慰的笑容，产婆又是惊叫：
    “小阿哥身上发紫，脐带绕颈，小阿哥没有呼吸，更没有……没有心跳。这……这是个死胎。”
    “我的孩子……”我接过孩子，摸摸他的小脸，虚弱地抽泣。
    “好了吗？”弘昼问。
    “王爷，小阿哥是……是一个死胎。”产婆道。
    “不可能！”弘昼冲进来，接过孩子，“怎么会这样！”
    “福晋身体弱，强行生育，本来就会……”产婆道。
    “滚出去！都滚出去！”弘昼道。
    我哭得不行，弘昼却一把捏住我的下巴：
    “都是你，害死了本王的儿子！”
    “我……我辛辛苦苦为你生孩子，你……你不但没有安慰我，竟然……”我留下泪，突然头一歪，闭上眼睛。
    这是哪里？我怎么看得见了？这里有一条似路非路的路，周围有许多鲜艳的红色彼岸花。远处走来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待他们靠近，人影的样子我看清楚了，白色的那个人满面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其头上官帽写有“一见生财”四字，而黑色的人影面容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黑，官帽上写有“天下太平”四字。按照民间传说，他们应该就是白无常谢必安和黑无常范无咎了。这样说来，我已经死了，这是在黄泉路上。
    “走吧，阎王爷已经等你很久了。”
    “去哪里？”
    “当然是去阴曹地府见阎王爷了！”黑无常道。
    “走吧。”我无畏地道。
    “你不怕？”白无常吐着长舌笑嘻嘻地道。
    “不怕。”我道，“我算不上好人但也算不上坏人吧？”
    “你是好是坏，阎王自有定夺。”黑无常阴阳怪气地道。
    “小黑，你别吓着她了，难得有一个不怕死的。”白无常道。
    说到无常鬼，我好像想起了过去，好像是鲁迅《朝花夕拾》里面那个有人情味的无常鬼吧。
    “在这里，你会回忆起一切。”黑无常道。
    “可惜了，这段回忆，我是忘记了。”我道，“明明我已经原谅他了，我们明明可以好好生活，他为什么这样对我？”
    “阎王爷会回答你的一切问题。”白无常道。
    来到大门前，牛头马面拦过来，黑无常阴阳怪气地问：
    “让开，我们要押鬼魂去见阎王！”
    “阎王有旨，她即刻还阳。”牛头道。
    “阎王还说，会给她一个新的身份。”马面道。
    “还阳？”白无常道，“丫头，你这运气挺好的。能够还阳的，可是少之又少啊。”
    “我不要还阳。”我道，“就让我死了算了。”
    “阎王叫你死你就死，让你活你就活！”黑无常道，“白兄，送她上去吧。”
    “小黑，走吧。”白无常道。
    “别叫我小黑！”黑无常脾气暴躁地道。
    “小黑，这样不好吗？我们兄弟二人那么久了，这样叫一下又怎么了？”白无常道。
    “你们两个别说了。”牛头道，“阎王说，让她回到原来生活的地方，抹去她想起来的记忆，只留下她死之前的记忆。”
    “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丫头，名叫忆昔。”马面道，“至于重新生活还是复仇，由她自己选择。”
    “丫头，走吧！”白无常道。
    “可以不还阳吗？”我问。
    “不行。”他道。
    “阎王还说，她的容颜不会变成另一个样子，声音也不会变，并且容颜不衰。”马面道。
    黑白无常将我送到刚见到他们的地方，然后他们就消失了，我闭上眼睛，醒时，正躺在我的那片红罂粟花海中。
    看来，我是负责打理这里的丫鬟。
    好吧，我认命了。
    王府是白花花一片，我看见我的尸体送进了棺材，弘昼似乎很是伤心，抱着棺材自责：
    “小袅儿，我不该怪你，我明明知道你不行，却偏偏逼你。”
    “额娘，儿子连您最后一面也没见上，您怎么就走了？”永璧哭道。
    “额娘为什么会死，都是因为你！”瑶莞指着弘昼，“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为额娘哭？是你害死她的！是你为了自己的私欲！额娘十分爱你，你终究是负了她！”
    “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害了她。”弘昼已经不再和瑶莞斗嘴了，“小袅儿，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瑶莞道，“额娘不会回来了，她死了！是你，她最爱的夫君害死了她！”
    “莞妹妹，别说了，额娘喜静，你这样，额娘是无法安息的。”永璧道，“别闹了，我们就这样守着额娘，一直守着额娘。”
    “额娘，莞儿马上就要出嫁了，您怎么就……就走了？”瑶莞哭道。
    弘昼，你到底是真的伤心还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