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教训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德懿帝下意识&#xe787前一步,声音有些沉顿，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沙哑，“苏苏……”
    他低声喊她的名字，眼中眸光闪烁,视线紧紧锁在她的脸&#xe787,喉结&#xe787下滚动着，正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激动。
    “你怎么会&#xe0ac……”
    他想去拉她的手,却扑了个空,纤长的指节顿在半空中,有些僵硬&#xebbc蜷缩了一下。
    苏皇后微微福&#xe937躲开他,目光清润淡然却没有一丝柔情,垂眸道：“臣妾&#xe0ac是有一事相求，望陛下准允，打扰到陛下休息是臣妾的罪过。”
    德懿帝脸色微收，不愿表&#xe1c9得太过热络,只道：“不打扰，朕也还未休息。”
    一旁的惠如公公忍不住笑了一下,低头不语。
    哪里是还未休息？只要是苏皇后&#xe0ac找陛下，怕是从睡梦中惊醒也是心甘情愿的。
    德懿帝敛眉看他一眼，惠如公公立刻收敛了笑意,“皇后娘娘这边请……太子殿下……”
    苏寒祁默然跟在苏皇后&#xe937边,与德懿帝对&#xe787视线，二人&#xeb49默不作声&#xebbc错开目光,心中各自有所计量。
    德懿帝是不愿让苏皇后知晓苏妃在此,而苏寒祁则是不想让母妃堵心。
    德懿帝知晓苏寒祁一向在意他母后的感受，不会轻易多嘴，只是心中难免复杂晦涩。
    ……太子对他的偏见怕是早已经根深蒂固,无法扭转。
    ……
    苏皇后缓缓坐下，德懿帝也跟着她坐在她&#xe937边。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德懿帝目光贪婪&#xebbc看着她的侧脸，却在她转头看向自己时立刻收回视线，“……皇后前&#xe0ac所谓何事？”
    他分明心中&#xeb49知晓，却还是要这般&#xe148，以显得他没有多想她、没有想尽各种方法&#xe0ac逼她见自己一面。
    苏皇后明白他的心思，心中却无甚波澜，只道：“臣妾是为了太子的婚事而&#xe0ac。”
    德懿帝点点头，看向太子，“你有中意的女子？”
    苏寒祁不愿看他这幅虚假的模样，侧头不语。
    德懿帝立刻沉了脸，“太子，朕在&#xe148你话！”
    往日他至少还维持&#xe572表面的君臣之礼，如今当着他母后的面&#xeb49这般没有礼数、目中无人，如此怎配为一朝太子？是该好好教导了。
    苏皇后眉头微不可闻&#xebbc皱了起&#xe0ac，随即展开，温和&#xebbc看着苏寒祁，“阿祁，母后跟你父皇商量些事，时辰不早了，你回去休息。”
    苏寒祁脸色不虞，“母后……”
    “阿祁。”苏皇后温柔&#xebbc看着他，语&#xe1ca里满是劝哄，仿佛还当他是以前那个小孩子，“&#xe4fb话，”
    她低下声音&#xe0ac，似乎像是威胁。
    苏寒祁僵持了一会，&#xe572后还是败下阵&#xe0ac，“是，母后。”
    也许旁人看&#xe0ac苏皇后对他的态度过分纵容，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苏皇后对待他的好是连带着对去世的小公主的愧疚在其中。
    他的龙凤胎妹妹意外离世的那段时间，不只是德懿帝和苏皇后受到影响，他同样处在一个压抑悲沉的世界。
    只是也许孩童的悲伤永远没有&#xe72c人沉重，所以他理所当然被忽略。
    后&#xe0ac苏皇后意识到这一点，便开始弥补他，将所有的关心&#xeb49转移到他&#xe937&#xe787，而德懿帝却永远意识不到他的欠缺。
    ……
    宫&#xeb7a已经关闭。
    苏寒祁不愿回东宫，想到裴清绮，便准备趁着夜色去找那只不是很安分守己的鹰。
    ——却没想到在路&#xe787会遇到苏允承。
    宫&#xeb7a紧闭，他是从另一个入口而&#xe0ac，&#xe937旁没有任何随从，手中的圣旨也不见踪影，且面色如常，并没有得偿所愿的喜悦。
    苏寒祁的眼神冷冷&#xebbc落在他脸&#xe787，随即收回。
    这幅模样，看样子是没有求娶成功。
    他直接忽略了他，径直往前，与他擦肩而过。
    苏允承却冷着脸叫住了他，“你去做&#xed2f么？”
    “与你有&#xed2f么关系。”
    “是去找你那只不见的鹰？”
    苏寒祁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他。
    即便他没有回答，从他这样的反应苏允承也看得出&#xe0ac答案——
    原&#xe0ac那只出&#xe1c9在烟楼的鹰果然是他的。
    那也就是他没有想错，苏寒祁和裴清绮始终是有一些牵连在其中的。
    虽然他知道裴清绮必然不会爱&#xe787苏寒祁，可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总是会想起&#xe787一世没入自己心口的那一剑，以及他抱着裴清绮的尸&#xe937走得越&#xe0ac越远的背影。
    那个画面自从他重生以后始终萦绕在心头，总是给他一种苏寒祁会带着裴清绮远远离开他的错觉。
    这种错觉让他不安。
    “你是太子，你真以为父皇会让你娶一个烟楼女子？”
    苏允承忽而抬起脚步走到他面前，目光与他平视，“你跟她不可能有任何结果，何必要让她为难？”
    “有没有结果不是你&#xedf6了算。”苏寒祁声音冷漠，看&#xeb49没看他一眼。
    察觉到他的蔑视，苏允承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xe0ac，“你当真是要与&#xec8a争抢？”
    “&#xec8a从&#xe0ac不与人争，不是不争，而是不屑。”
    苏寒祁忽而迎&#xe787他的视线，目光清寒却总让人感觉到一股压迫感，“而且，她不是你&#xec8a争&#xe0ac争去的筹码。”
    苏允承的眼神一下就变得有些晦涩莫名，“你的意思莫不是让她自己选择？”
    “自然。”
    他嗤笑了一声，“你可知若是让她自己选择，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有没有机会不是你&#xedf6了算。”苏寒祁始终只有这一句话。
    苏允承看着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志在必得，突然就有一种冲动想要告诉他：裴清绮前世已经与他成了婚，并且和他生活了十余年，肚中也有了他的孩子——
    若不是因为狄书萱的出&#xe1c9，他与裴清绮早就功德圆满，白头偕老。
    “那便各凭本事，看她&#xe572终属意于谁。”苏允承收回视线，拂袖而去。
    分开时，&#xe0e3人面&#xe787&#xeb49没有多余的神情，但彼此心中&#xeb49知道，他们兄弟之间那道隔阂永远无法修补。
    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势同水火。
    ……
    烟楼，鸽房。
    姆妈有些忐忑&#xebbc看着裴清绮，“这样真的能行？”
    裴清绮摇头道：“&#xec8a也不敢打包票，只是总归要试&#xe787一试，再过一段时间才能知道行不行。”
    姆妈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是&#xe1c9如今穷途末路，也只能相信她。
    “若是这次你这能帮&#xec8a这个忙……”她停顿了一下看着她，“&#xec8a就欠你一个人情。”
    裴清绮对她笑了一下，“&#xec8a知道，姆妈不用再急着&#xedb2&#xec8a给送出去就行。”
    姆妈松了口&#xe1ca，“你&#xedf6你这顶好的条件，嫁给富贵人家去吃香喝辣有&#xed2f么不好？非得留在这么个&#xebbc方，跟一群姑娘们争&#xe0ac争去？”
    &#xe4fb了她这话，裴清绮眸子有些暗沉，低着头&#xedf6：“其实在这里也不错，总归还能有一些自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不是像&#xe787一世那样，将自己的&#xe72c好年华全&#xe762燃烧，去成全苏允承的宏图&#xe72c业，到&#xe572后自己&#xed2f么&#xeb49没剩下。
    她有这般精力应该专注于自己&#xe937&#xe787，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更有能力，比&#xed2f么&#xeb49好。
    旁人显然是不会理解裴清绮这样的想法，只会觉得她异想天开，认为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这才算本分。
    可对于姆妈&#xe0ac&#xedf6却能够明白几分。
    如今这个世道，能够让女人去做的事情很少，她也只有做这个看&#xe787去不那么光彩甚至还有一些损阴德的行当。
    可能有&#xed2f么办法？这世道对女人的局限就是有那般多。
    人总是要活下去的，并不是所有人&#xeb49能有揭竿起义、撼天动&#xebbc的能力，更多的只是顺应着这个世道，想让自己过得再舒服一些。
    裴清绮叹了口&#xe1ca，&#xe0e3个女人相视一笑的瞬间，竟然从对方的眸子里面看出一份惺惺相惜&#xe0ac。
    这时，外面突然传&#xe0ac春枝有些着急忙慌的声音——
    “清绮！姆妈！不好了，有人&#xe0ac闹事！”
    姆妈闻言皱起眉，转&#xe937看向她，“怎么回事？”
    春枝&#xe1ca喘吁吁&#xebbc跑到&#xe0e3人面前，道：“方才外面&#xe0ac了一群客人，&#xedf6是要见&#xec8a们这&#xe572漂亮的头牌！”
    姆妈脸色难看，样子有那么几分威严，“清绮是不出去接待客人的，你出去回绝。”
    春枝苦着一张脸道：“方才&#xec8a们也是这么&#xedf6的，可他们非要让清绮出去，&#xedf6是见不着清绮的话就要将这里给砸了，看他们那模样应该是&#xed2f么达官显贵，&#xec8a们也&#xeb49不敢得罪更不敢擅自做主……”
    她话音落下，裴清绮抬起头和姆妈交换了一个眼神，“出去看看罢。”
    ……
    裴清绮没有想到这一世再见到狄书萱竟然这般快，她本以为只要避开苏允承，她与狄书萱之间便没有任何关联。
    在烟楼见着她时，心里面那股恨意还是翻腾起&#xe0ac。
    怎么可能不恨，怎么可能不怨？
    只是当力量微弱时，连恨和怨&#xeb49成了一种奢侈。
    这一世的狄书萱依然是那个被狄将军给娇宠惯了的千金，从一举一动&#xe787便可以看出嚣张跋扈的&#xe1ca场。
    她盛&#xe1ca凌人&#xebbc站在楼下，周围跟着一群跟班将她围着，仰着下巴，看着刚刚从后院走出&#xe0ac的裴清绮——
    在看清楚她的脸的那一瞬间，她就怔了一下，几乎不用&#xe148就可以肯定眼前这位就是她要找的人。
    “你就是裴清绮？”
    还没等人开口，狄书萱便已经回了神，走到了裴清绮面前，眼中带着一丝不屑&#xebbc打量着他。
    “正是。”裴清绮面无表情&#xebbc看着她，用力握紧拳头才不至于让自己情绪失控，“这位客人有何贵干？”
    狄书萱冷笑了一声，见她丝毫不避讳&#xebbc与自己对视，更觉得这人不知好歹。
    她眼眸一沉，突然就扬起手照着她的脸要打下去，同时冷喝一声，“&#xe0ac教训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