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绕了一大圈

    原来邱老头就是当初老常来时，守在门口那间破败岗亭房里的门卫老头。
    这一下，老常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试想，一个虽然交出了经营权，但股权仍牢牢掌握，而且甘愿在自家厂里像是看家的老黄狗一样，勤勤恳恳的守着自己基业的老者，心中对于自己事业的固执程度有多深。
    这点老常虽然心感钦佩，但却很头疼。
    难搞啊。
    记得老常第一次来时，邱老头听他要谈业务，话不多几句就带他去找董事长了。
    可这一次，老常刚走进邱董事长的办公室，只见邱老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坐在沙发上，眼神中更是透漏出一股不屑的目光，气哼哼的闷坐着不话。
    邱董事长从进了门就有些噤若寒蝉的神态，脸上好像有一块红红的印子，冲老常递了个眼神，示意正主正坐在那里。
    老常定了定心神，活动了下脸上的肌肉，随即笑呵呵的冲着邱老头打招呼道：“邱老板你好啊，咱们昨天见过，当时就是您带我到董事长办公室的。”
    邱老头抬头瞥了他一眼，颇为气愤的道：“里个死扑街仔，早几道里系打着要收购工厂的主意，奥早把里赶出去了。”
    老常笑脸不变，也不等邱老头让座，自己寻了个沙发坐了下来，缓缓道：“老前辈，您一看就是明白人，别的话我也不太多，但老话常，伸手不打笑脸人，您看，我是带着诚意来的，哪怕是您这边不同意，咱们也可以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再了，可能邱董事长当初跟您转达的话没明白，不定中间还有什么误会呢，您是吧？”
    邱老头花白的眉毛向下拧巴在一起，似在思索老常的话，随后抬头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邱董事长。
    老常也向邱董事长投去了安慰的眼神，仿佛在：“兄弟对不住了，只能先把你卖了。”
    邱董事长则是无辜的抿了抿嘴。
    邱老头想了想，觉得老常的话有些道理，脸色的肃色稍有好转，言语上也没了一开始的仇视，开口问道：“那里看，里要不出个所以然来，奥还系要把里撵走的。”
    老常嘿笑一声，脑子里快速思索着，把话头一转，问道：“老前辈，想必您当初开这家工厂的时候，肯定吃了不少苦，费了不少心思才有今天的局面的吧？”
    邱一旁纳闷，这好好的谈收购的事情，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难不成现在的人都是奔着听故事来的嘛？
    邱老头闻言，也是一愣，正看着新闻联播，怎么突然换台了。
    不过他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这么一愣神，却顺着老常的话头，就想到了当初创建这家工厂时，那种艰苦岁月是怎么一步步熬过来的。
    随即，便听邱老头一副往事峥嵘历历在目的回忆道：“可不是嘛，里们这群扑街仔，绝对想不到当初奥们创业的时候吃了多少的苦头，哪能现在放就放啊。”
    邱老头打开了话匣子，便绵绵不绝的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娓娓起从他刚开始自己拿出十万块，另外借了二十万社会高利.贷，先接那些大厂家看不上的业务开始，一步步的将当时的厂子发展到现在资产上亿的规模。
    老常则是一旁随声符合，一副‘我懂你’的样子。
    末了，邱老头道：“里这个后生仔还是不错的，居然能听奥这老头子絮叨半天。”
    老常连忙狗腿道：“老前辈您的哪里话，听您一席话，胜过千言万语啊，毕竟这种宝贵的创业守业经验，一般人可是没有的。”
    邱老头摆手乐呵道：“哪里哪里，不过是过眼云烟啦，不提啦，不提啦。”
    虽然这样着，但邱老头脸上丝毫不掩饰自豪之色。
    见机会差不多成熟了，老常趁热打铁道：“老前辈啊，其实我们这一辈人，是真的要向您这一辈人学习啊。你看我现在也是创业开始，但现在的市场竞争多大啊，况且各行各业基本都形成了规模，机遇更是少的可怜，唉！”
    到这里，老常假模假式的叹了口气。
    邱老头闻言，连忙关心道：“后生仔里可不能几暴几弃啊，凡系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随后老常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他委婉的表达了自家公司现在的困难，并含蓄的表明需要跟一家皮革厂合作，但鉴于公司的体制，需要占据合作皮革厂六成以上的股权。另外又抛出新型皮质材料的技术和大量订单的诱惑，且保证不会太过影响皮革厂的发展经营权。
    这一番话下来，邱老头人老成精，已经反应过来了，之前老常那么多的铺垫不过是放放烟雾弹，现在才到话的重点上。
    不过按照老常提出的方式，邱老头暗暗盘算了其中的利益之后，心态上有些松动了，假装不明白的问道：“后生仔，里刚才的那种合作方式，系怎么样来着？”
    老常见突破口已经打开，连忙道：“哦，我们公司里因为后期会有大量皮质产品的需求，所以为了保证这一点，公司要求必须占据一家皮革厂六成以上的股权，这都是为了供货稳定嘛。再了，至于经营方面的事情，老前辈您也知道，术业有专攻，我们公司即使再有资金，但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专业的人来做，就算我们投资任何一家皮革厂，也需要懂的人来管理吧。况且，我们所需要的只是稳定的供应量而已，至于其他的，公司倒没有太多的要求。”
    邱老头对于股权的‘四六开’，心里还是有些疙瘩。
    这样一来的话，公司的主动权肯定就掌握在占据股权多的股东手上。
    不过老常的庞大的订单业务量，虽然口为虚，但邱老头自家知道自家的情况，现在东眺皮革厂可是急需各种订单啊。
    愣神半天的邱董事长，这会儿总算明白了老常刚才听‘革.命故事’的缘由，见他已经把局面打开，而且自己父亲这会儿表情有些纠结，怕是已经动了心，便从一旁扇风道：“粑粑，要不然奥们先谈谈看，口无凭，咱们可以先把具体的条件谈一下嘛，不行的话不答应不就好咯！”
    邱老头听着儿子的话有些道理，心忖道：“谈一下又不会死。”
    抱着这种心态，便与老常正式开始了入股合作的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