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终点

    水箭龟负伤作战，在重伤了数只袋龙之后，终于无力的趴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收回了水箭龟，扶着智坐起的甚梧苦笑之中叹了一口气。
    “我在这个森林里找了这些袋龙几年...咳咳，到最后仇没报的了...反而我恐怕也要死在这里了...咳咳，咳，咳咳咳...”
    死命咳嗽的甚梧几乎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嗦出来，他只能坐在智的身边扶着他，因为他也没什么力气站起来了。
    他的身边散了几颗精灵球。比雕，铁甲暴龙，阿勃梭鲁统统失去了战斗下去的力量。
    而智，除了身边电力几乎超负荷运转了数次，已经累瘫在地的皮卡丘，几乎没有任何作用的巴大蝴，水箭龟失去意识，比比鸟已经彻底丢弃他这个训练家逃生了。
    疼痛的已经有些麻木，智的意志或许是经历了死亡的压迫，反而更清晰了。他轻轻的伸出手去拍了拍皮卡丘的额头，在微弱的回应中轻轻的笑了笑。
    “皮卡丘...”
    双臂骨折的袋龙首领蹒跚着走到了身上尽数挂彩袋龙们的包围圈中，回头看了一眼双目赤红，可是却已经瘫倒在地上没了生息的袋龙，又转过头来，身体里最后一点能量被它调动，破坏死光缓缓聚集。
    她们身上都没有孩子跟随，只因为那群训练家们趁他们逃亡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幼袋龙都被那群训练家盗走了。
    曾几时，它也是因为对死去的老训练家的怀念而对人类尚还抱有善意...
    可是在一个训练家为了逃命，将亲手收服的袋龙丢了出来，抵挡了它的破坏死光之后，一切都过去了。
    善良...是什么？
    一个又一个伙伴的死去，一个有一个伙伴扭头离去，它身边的伙伴越来越少，孩子们越来越少，它还不甘心，它还没有疲惫，它还想要复仇...
    可是袋龙知道，它的日子不多了。
    双臂骨折，这对一个野外的神奇宝贝而言代表的只有死亡一个结果。
    澄黄色的光线喷薄而出，疲倦的仇恨泼洒。
    智的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甚梧的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少年的时候，他不懂事。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一名石英联盟大赛被点名称赞的训练家，年少轻狂的他因为与青梅竹马的吵架冒犯进入原始森林，寻找强力的神奇宝贝，只为了逞强...
    那一天，也是碰见这几只袋龙。
    呵。
    陪伴了日日夜夜的伙伴死的死，伤的伤。
    最后，就连来救他的她也死在了森林里面。
    真是遗憾呢。
    还是改不掉自傲的毛病，如果不是为了救这个人，自信满满的从中间跳下来，还制定了一旦被击溃就没法连接起来的战斗计划，他有怎么会摞到这样的下场？
    这都是自找的啊...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眼角划过一道泪痕，嘴角却勾了起来。
    你还真是个混蛋。
    总算该死了。
    ...
    皮卡丘被智吃力的抱在了怀里，看着近在咫尺的光线，智总是想的太多的脑海也已经平静。他略带叹然的闭上了眼睛。
    他还是这个老毛病。自以为是，自大而轻率。大木博士和母亲不知道骂了他多少遍，就是茂都没少因为这个跟他吵架，反而他总是我行我素，做着一些无意义的英勇行为...
    他的幼年就是这样度过的。
    哦，当然不能的这么悲惨，实际上，他还是很享受这样的关心的责骂的。责骂是因为他们关心你，若是等到什么时候他们都不责骂了，也就是他们失望的时候了。
    在他们的看护下，和茂一天天的长大。一本本书籍铭记在心，对于精灵的世界愈发的好奇，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和茂十岁了。
    初始的神奇宝贝，因为他的迟到而变成了皮卡丘。因为不满意皮卡丘这种更像是作为吉祥物的神奇宝贝还险些跟大木博士吵起来，若不是实在没有了别的选择...
    他突然很想笑，也很庆幸。
    皮卡丘啊，我险些错过了你。
    起来其实蛮好笑的。我这十年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可能就是那一次在那重要的一天前去看了一眼旅行指南了吧...不然我怎么会一不心看到天亮呢。
    呵呵。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怀中的皮卡丘突然挣脱了他的怀抱，哭泣着踩在地面上。
    毅然回首，向着澄黄色的光束扑了过去。
    知道皮卡丘的决意，智没有什么。只是看着那天上犹豫的巴大蝴，心中悄悄了些什么。
    巴大蝴...跑啊...
    光芒闪烁，破坏死光笼罩在了智和甚梧两个相互依靠的身影，以及闪烁着泪珠的，挣脱开智怀抱后奋力跃起的皮卡丘...和挡在了皮卡丘身前的巴大蝴身上。
    以及一层湛蓝色的光罩上面...
    守护的光罩破碎，瘦弱的碟躯不能守护太久，巴大蝴的残躯冲撞在皮卡丘的身上血花还没有绽放就已经干涸。
    皮卡丘将智撞击出去，两两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而同一时间，冲击力被减去了大部分的甚梧的精灵球忽然一阵波动。白光之中，阿勃梭鲁看了最后一眼很久以前，被训练师从幼生期便遗弃后，将他从森林中救出的甚梧。
    随即，被光芒掩盖了一切存在的痕迹。
    “风速狗大字火，水箭龟水炮，尼多王百万吨拳击！”
    “白海狮，冷冻光线，暴鲤龙破坏死光...”
    “大岩蛇...”
    ...
    茂吃力抱着失去意识的智坐在风速狗身上疾驰，背后的大岩蛇身上，刚和霞将昏迷的甚梧固定着，向着附近的和村赶去。
    天很好，太阳很热烈，可是热烈的天却没有热烈的心情，有的只是急切与担忧。一路疾驰，无数训练家纷纷躲避，上前阻拦的几个民警还没能维持秩序便被风速狗撞飞了出去。
    随后到来的刚和霞没有让大岩蛇直接冲进去，收回了大岩蛇后刚背弃了失去意识的甚梧和霞向着村子中最大的那个医院跑去。
    柞木坐在柜台上冷眼看着送来病人的茂，告诉他了手术室的位置，然后按了柜台的按钮，随即领路向着手术台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不自量力的训练家...
    又一个。
    在他行医的无数岁月中，这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冒失的训练家们将自己的生命当作玩笑，把神奇宝贝们的信任当作手段，最后在丢失自己的生命之前将神奇宝贝们抛弃，当一切过去之后才假惺惺的回忆起当年的同伴，才肯好好对待自己的神奇宝贝...
    这种人，他见多了。
    不为自己负责，亦不为自己的神奇宝贝负责的训练家。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神奇宝贝联盟的训练家...
    这种人他不会救的。
    不定他不是那样的训练家？
    宁可全错也不错过一个。
    他知道自己不可理喻，可是这是他的行事风格。
    ...只是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究竟是谁把智推出了和村。不过或许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可是却也不屑于承担所谓的责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