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过往

    “这几天麻烦你了。”
    晚上的时候来接人就走，然而第二天早上再送来。
    如今已经走了三天了，其实这样的速度，都还没出罗曼帝国。
    当然，圣庭山就在三大帝国的交界处。
    所以出了罗曼帝国的话，估计也就离圣庭山不远了。
    只不过陆路的话，不像魔空船可以直达。
    水路倒是可以考虑，不过罗曼帝国靠近北方，多山脉而且比其他版图要冷。所以即便水路，也是出了罗曼帝国后，到花冠帝国乘船，倒是慢慢可以到达圣庭。也许那时就轻松多了。
    反正大致算起来，韩弃心中都还有数。
    只是今天早上没有趁着韩弃和短身睡觉的时候悄悄放下杰西卡离开。而是微笑示意韩弃，聊了几句。当先的，就是道谢。
    “没有。”
    韩弃抻抻懒腰，笑着单手行礼：“你是雇主，我拿钱办事。”
    “你只是拿钱做事？”
    已经靠在马车上躺好的杰西卡，突然面无表情开口。
    韩弃回头一愣，没等话。揉着眼睛起来的短身皱着眉头：“不然还因为你漂亮啊？”
    “喂！”
    “呵呵。”
    韩弃瞪了短身一眼，短身撇嘴身子跳下来，去找两只晚上放开自由活动的独角兽。
    怪老头呵呵笑着，看着韩弃，点头开口：“选你的确是选对了。这几天我……我侄女也还满意。”
    韩弃摇头笑着：“满意就好。虽然只是刚刚启程，不过目前来看一切顺利。这个任务也确实轻松。有其他需要做的，尽管开口。”
    怪老头点点头，过去嘱咐杰西卡几句。杰西卡不耐挥手，怪老头随后也就离开了。
    韩弃示意杰西卡：“我去洗洗脸，做早餐吃完再走……对了要吃什么？”
    杰西卡哼了一声，没有话。
    韩弃笑了笑也没多，只是走了几步又回来，看着杰西卡，试探开口：“话，你这个样子我也看不出……你每天是洗漱完才被送来还是一直都没洗？”
    杰西卡深吸口气，随即气笑了，看着韩弃，杰西卡开口：“我还是觉得她的是毒舌，你的虽然是实话，却也是毒舌……”
    眯着眼睛看着韩弃，杰西卡开口：“至少效果一样的。”
    “嗯。”
    韩弃随意点头：“习惯就好了。”
    完朝着河边走去。
    做了早饭，特地用牛奶弄了麦片。粥是没法做的，至今没发现大米之类的农作物。
    吃了后上路，结果怪老头刚早上道谢韩弃照顾的周到，就百密一疏。就想着如今的天气不错，车厢既然坏了，露天走也舒服。晚上弄个蚊帐之类的，睡也不冷。
    结果，天气暖和，下雨渐渐就多了。
    没走多远就真的来了一阵。
    紧赶慢赶还算幸运，来到一个废弃的庙。
    这特么怎么可能？！
    韩弃都诧异了，不过还是赶着车到遮蔽的地方，他抱着杰西卡，短身领头冲进了庙。
    才发现这是神赐大陆的庙。
    应该是很早的时候这里附近的居民搬迁到别的地方，此地被遗弃。有一个圣庭的标志，还有一个大雕像的位置空地。
    估计雕像是整个被搬走，周围除了空地还有点不值钱的破旧石椅木器，其他的，也都不见。
    “呸！”
    短身定定看着圣庭标志，张嘴啐了一口。
    “哎！”
    韩弃刚找到干草铺好，给杰西卡放在那。转头看到不由呵斥一声。
    杰西卡表情怪异看着短身，不过见韩弃管教短身，也就只是看着。而短身更是皱着眉头不解看着韩弃。韩弃一顿，走上前揉揉她的头发，看着圣庭标志，然后……
    “要浓一点。”
    韩弃扯起嘴角，随即在杰西卡惊愕张大嘴之下。
    “咳咳~唾！！”
    真的好浓，直接吐在圣庭标志上。
    “咯咯！！”
    短身拍手笑着，揽着韩弃脖颈，也学着吐了一口，不过到底年纪，不太会吐，就在那练着。
    “哈？！”
    杰西卡终于回过神，表情怪异看着韩弃：“倒是听……你背负圣庭的追捕，也冒险接下任务护送我们。”
    好奇看着韩弃，杰西卡开口：“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圣庭居然不惜针对以你个弃儿追捕？”
    韩弃沉吟片刻，笑着开口：“那么如果你眼前有个孩子，你知道长大后注定会变成一个坏蛋，会给你，会给很多人带来无尽的灾难。你怎么处理？”
    瞬间杰西卡面无表情看着短身。
    而短身也似有所感转头皱着眉头瞪着杰西卡毫不退让。
    “喂。”
    韩弃无奈挡住两人视线：“不是她。”
    “pi~”
    貌似是个语气助词，类似呸之类的，不过更可爱一点？
    当然听不懂，应该是丑人多作怪……
    咳咳。
    韩弃摒弃这种嗔念，示意杰西卡：“弃儿的语言文字，饮食文化，新式诗歌和乐器，还有内功武术，都是我创造的。”
    杰西卡茫然看着韩弃：“弃儿有这么多东西吗？我一样都没听过。”
    停顿一下，杰西卡开口：“对了你有战力。你的能量运行方式很独特，但确实有，不是蛮力。”
    韩弃语气一滞，看着杰西卡：“你到底从哪来的？”
    杰西卡歪头嗤笑：“干吗？你很出名吗？好像都得认识你一样。”
    韩弃笑着：“普通平民或许应该有很多。但如同你和你叔叔这样战力的程度，不该是无名之辈。”
    沉默片刻，韩弃摆手：“算了。总之嘛，就是为了不让我的存在使得弃儿能够改变被压制万年的现状。所以设计好几次都要除掉我。”
    指指短身，韩弃看着杰西卡：“她都因此差点死掉。”
    杰西卡看着还在那咳咳吐口水对着圣庭标志的短身，都想不到这个死孩还真的曾是死孩。
    “不过……”
    韩弃打量杰西卡：“话你和你叔叔到底是生活在什么环境？感受不到你们对弃儿有什么特别的歧视不屑贬低隔阂。”
    杰西卡歪头看着韩弃：“你很希望自己获得那样的待遇？”
    韩弃一顿，笑着摆手：“当然了。也可能和这三年弃儿现状多少有了些扭转有关吧。”
    杰西卡不置可否。
    韩弃眉头轻皱，眼神变幻：“你们行路这么难，你还受伤了。为什么还坚持去圣庭？”
    杰西卡看着韩弃，那张满是赖皮还有秃顶的尊荣也看不到表情。
    “你想知道吗？”
    韩弃耸耸肩笑着：“不太想。随口问问。”
    杰西卡看着韩弃，就这么看着。
    韩弃也习惯看她的眼睛因为，也就眼睛很有神很美，其他的基本没法看。
    “你被圣庭通缉追捕三年……为什么又主动接下这个任务呢？”
    杰西卡探身询问。
    韩弃想了想，拍手开口：“你猜怎么着？你不问我我也不问你，大家都开心是不是？”
    杰西卡鼓着脸，哼了一声。
    韩弃笑着坐在一边，看着外面，喃喃开口：“估计雨还要一阵子才能停。”
    杰西卡一顿，看着韩弃：“弃儿语言偶尔听你和那个死孩悄悄话听到过。那弃儿文字呢？”
    韩弃愣了一下，坐在她身边，拿着一根棍子，随意写着。
    短身吐了好久嗓子都吐干了，过去韩弃身边找水喝。
    此时看着韩弃写字在地面，一边喝水一边蹲着漂亮眼睛看。
    “这是你们弃儿文字？”
    杰西卡挣扎坐起，探身看去。
    眯着眼睛看了好久，杰西卡喃喃自语：“虽然看不懂，但感觉似乎不是随便创造，而是某种遗留很久远的文明孕育的。”
    韩弃惊讶：“你还有点内涵呢？”
    杰西卡瞬间歪头鼓着脸看着他。
    只是配合她赖皮的皮肤还有秃顶没毛，似乎也挡不住透出的傲娇气质。
    “长得丑不是更该有内涵吗？”
    短身咬着手指看着杰西卡：“恭喜你，勉强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杰西卡眯着眼睛看着短身，短身咬着手指乖乖靠在韩弃怀里，漂亮眼睛就这么看着她。
    “别闹。”
    韩弃抽了短身一下，指着四个字：“念给……”
    韩弃突然一愣，看着杰西卡：“对了你多大？不是四五十岁吧？”
    打量杰西卡，韩弃摇头赞叹：“你到底能不能恢复了？这些皮肤病似的东东是受伤吗？盖在你身上真是年龄都没法判断。”
    杰西卡吸了口气，随即似乎想到什么，撇嘴居然没发作，而是一边看着汉字，一边开口：“我就是恢复了你也没法判断。”
    “好吧。”
    韩弃指着杰西卡对着短身：“念给丑奶奶听。”
    “啊呜！！”
    短身还是咬他，却目光看着杰西卡，皱着眉头。
    而杰西卡却是歪头斜眼看着韩弃，臭傲娇的模样。
    不过随即看着地上的字，疑惑开口：“到底是什么啊？”
    韩弃弯起嘴角，指着地上的字。
    “家。”
    “国。”
    “情。”
    “仇。”
    杰西卡神色异样：“家……”
    看着韩弃，杰西卡询问：“成家了？不是被追捕吗？”
    韩弃一顿，憨笑揉揉头发：“也是啊。”
    完，蹭掉“家”字。
    看着下面，杰西卡皱眉：“弃儿有国了吗？”
    韩弃咧嘴看着杰西卡，杰西卡偏头忍着笑。
    不过韩弃还是摇摇头，随手蹭掉“国”字。
    杰西卡弯起嘴角，不过因为脸上的赖皮，有点翻牙花，别可爱，看着都有点难受。
    不过韩弃如同没看见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其实这些都在杰西卡察觉自己露牙花举止收起时，下意识望着韩弃的神情，看在眼里。
    出神片刻，杰西卡开口：“仇字就算了。感觉你和圣庭如果没仇，似乎也不会吐口水的。”
    韩弃摇头，却是主动蹭掉：“我对圣庭没仇。宗教还是有正面意义的。”
    沉默片刻，韩弃开口：“然而拥有强大社会势力，并且过多干预民事军事，已经不能算是宗教了。”
    杰西卡没什么反应，却是看着最后还剩下的那个字。
    “你一个弃儿……还有情？”
    杰西卡抬头，目光好奇却还带着异样询问。
    韩弃沉默一会，轻叹口气，出神没动。
    只是短身突然抬脚将“情”字擦掉。
    韩弃眯着眼睛和短身对视。
    短身也含着手指，漂亮眼睛看着韩弃。
    许久之后，韩弃突然开口：“不要你了！”
    短身呸了一声，上前揽着韩弃脖子咬他。
    韩弃抬手抽她屁屁，短身咯咯笑。
    杰西卡靠在一边，也是弯起嘴角看着。
    窗外的雨声反而映衬这里的宁静和谐。
    只不过一个大胡子弃儿，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
    再加上四岁多了还总是咬人的臭东西。